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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bull新丰

前不久,与旅居美国,分别二三十年的老友联系上,她说她与我同老家。

不禁哑言:她是老珠海怎么会与我同老家的了?而且从来没听她说过。

原来她爷爷那代已从老家新丰迁徙到从化,前些年她与她的父亲准备回老家帮助筹办“岭南潘氏荥阳书院”,才知道自己的祖籍在新丰。

她还说,著名电影明星潘粤明也是新丰人。

惊诧:原来估摸潘粤明是广东人,但不知他跟我们那么近。

浏览新的“岭南潘氏荥阳书院”画册,里面列举了列祖列宗和古今中外名人,潘安雕塑矗立庭院中央。我们该不是潘安的后代吧,难怪这里多出靓仔靓妹仔。

古“岭南潘氏荥阳书院”相当于宗祠,原先建在广州的小马站,也为潘氏弟子进城赶考免费提供食宿,可惜年为城建拆除。进入21世纪,宗亲商议在潘氏最密集的“潘半县”——新丰,众筹重建,其中一位美籍宗亲捐资万。上下两层,面积平米,古香古色,流光溢彩的四合院式新型书院盘踞在新丰县城。

“参天之树,必有其根。怀山之水,必有其源”中国人根深蒂固的追根溯源,不忘家本。

那年,冬日暖阳,潘粤明陪同年迈的父母返新丰参加校庆。

潘粤明父亲潘治光,年在新丰一中高中毕业,后考取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学院,曾担任北京市公安局外国人出入境管理处处长。文学和书法艺术造诣颇高。母亲北京人,年轻时的照片比大牌明星还明星,潘粤明从小在北京的四合院长大。潘粤明这名字是他在13岁时自己改的:粤,意味祖籍;明,光明之意。

潘粤明父亲从小让他学习各种技能,苦练书法。没考上电影戏剧学院却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。

而我这位娟秀中带有巾帼味道的旅美老友的父亲,八九十年代是珠海的高级干部,她低调内敛的,保留客家女人勤奋好学,坚韧不拔的本性。虽已近中年,但到美国后仍从本科起,学到硕士毕业。白手起家,重新创业,风生水起。

新丰曾是“九山半水半分田”的贫困县。难道“风水轮流转”,南齐武帝永明元年(年)开始安名“新丰”,意为“物产丰富”。其他产业不清楚,但林业资源非常丰富,一会隶属广州,一会属惠州,一会又属回韶关。新丰是韶关地区唯一一个毗邻珠三角的县,是韶关衔接珠三角经济圈的前沿阵地。现在建了好几个高星级的度假村,奇山秀水成为旅游胜地,“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”,据说现在的房价比韶关市区还高。

新丰的云髻山,是近现代岭南画派大师黎雄才所展现的,六七十年代闻名全国——新丰江水库的源头。

我回过两次老家:第一次出生八个月在襁褓中,再一次就是18岁。

大客车在盘山公路行走,仰望有座青山在云雾缭绕之中,车上有人说这是“云髻山”。

忽然,想起毛泽东气势磅礴的诗词:“山,快马加鞭未下鞍。惊回首,离天三尺三……”

当地歌谣:“阿婆髻,离天三尺四,人过要低头,马过要离鞍,有人上得去,不当皇帝当神仙。”

老家村子给我的印象:在一片平坦沙田的青绿上,有一村庄坐落其中;清晨,炊烟袅袅,薄雾若隐若现、若即若离缥缈在苍翠之间,一幅人间仙境;清洌的空气,弥漫着草木的清香,让你贪婪地呼吸着,但又让你不舍,生怕吸多给吸没了。

龙潭水氤氲,这里没有城市的喧闹,让人宁静致远。盛夏,城里开风扇,而这里的夜晚却还要盖棉被。

百思不得其解,这么一个偏远的山区小镇,旧时就有这样的开放:从前听父亲说,这同学的父亲是从美国回来的牧师,同学家里有钢琴、小提琴,他经常过去玩;那个同学的大哥是黄埔军校毕业的,抗战胜利后返乡在铁铺打铁,他们放学后围观那位大哥挥舞铁锤“叮当!叮当!”的铿锵和锤下蹦出火花。

另同学的父亲是国民党团长,而我父亲的这个同学温良儒雅,但他的父母可能有权有势时比较霸道,解放后被镇压了。而这个同学父亲的姨太太带着儿子另嫁给他人(通常姨太太出生贫寒,当无产阶级释放,并不追罪)。他和漂亮的新婚妻子被赶出高宅大院,住进茅屋,不久他的妻子送到广州劳改。他还让我父亲出差时帮他带衣物和信件去探望他在监狱的妻子。他那时已经在城里工作,可能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:举目无亲,孤独无援,自己了断了自己……他的妻子刑满释放后嫁给了一个狱警。

父亲对这位同学的境遇不禁唏嘘感慨……

解放的前几年,祖父嘱咐父亲:好好读书,你是长子是要承家立业的,到时候在城里开一间铺,你在农村成一头家,城里再成一头家。

好在解放了,我们家评为中农,不然善于经营,勤勤恳恳,呕心沥血的祖父会把我们的成份推高。

诚然,改朝换代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斗争,一部分人下去,一部分人上来。无论是清朝、民国、中华人民共和国:戊戌六君子、黄花岗起义,为民族利益抗日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仁人志士……

“君亲师”的信条烙在老家,他们对老师一种崇拜一种信仰一种光。家族那些离休老干部都是上中学时参加革命的,据说他们的中学老师不少是地下党。

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阶级性。出身贫下中农,解放后分了田地上了学,无限地热爱毛主席和共产党,把最大的热情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……

老家的人有迁徙的习惯话,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出外谋生,或漂洋过海。

人,故土难忘,我与舍妹的名字就有迁徙安定的喜悦和眷恋故土的痕迹。

五零和六零后很多人的名字,要么故乡的记忆,要么时代的烙印:解放,和平,国庆,抗美,援朝,大鸣,卫红,卫东,卫华……

我的祖辈不是姓潘就是姓陈。在韶关地区,你听说是姓潘的十有八九是新丰人。这个始祖真厉害,繁衍了那么多的子孙,直接把新丰变成“潘半城”。

老家人,不管是出身贫穷还是小康富裕的,名字大多富有诗意。

我的曾祖父燕辉,年轻时下南洋“搏杀”,挣了些钱回来买了几分田,娶妻生子,自给自足。

祖辈的名字:社荫,永端,作瑶,陈清。

祖父把村名的第一个字定为孙子的名字。我们这一辈女子的名字大多与音乐有关。

还有一位用偏方救了我命,温善和蔼,大字不识的,从新丰老家嫁到曲江城郊的堂姑妈,最近才知道她名叫“日新”。

三十几年前,办公室有怀孕的女同事时不时翻开《新华字典》准备给宝贝起名字。一位本地农村出身,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年轻客家男同事,诙谐调侃:我们农村老家妹子的名字多叫娇娥莲娣妹,多容易,哪用那么麻烦翻字典。我笑问,男的是不是叫富贵福昌,发牯,德牯,炳牯……大笑。其实这些名字虽俗,但寄寓深远,大俗就是大雅。

故乡是你年轻想离开,年老又回不去的地方。因为你告别故土几十年,那的人文和气候,你可能陌生,小住可以,长居你或者不适合了。游说国外的亲友回故乡。

她说故乡的她们一天到晚“讲车讲楼”,家长里短,没意思。

是呀,富裕到一定程度就讲艺术了,觉得“讲车讲楼”庸俗。可是人家要娶儿媳妇当然要“讲车讲楼”啦,不满足条件老婆难讨。但比以前,起码不只“讲食讲穿”了。哪像你那么有“米”,优哉游哉,讲油画话骑术,一般谁能望其项背。

她说她的每一个铜板都浸着血汗泪。说的也是。

一北方作家写到,家乡的农村已经凋零,平日只剩下老小。人们只是过年返乡团聚,他们互相攀比,讲是讲非,“憎人富贵嫌人贫”,除了吃饭就是抽烟、喝酒、打麻将,陋习顽固。

农村凋蔽只能是这样的状况。

不管你去到哪,你的原始味蕾始终渗透在你的每一个毛孔,渗透到你的血液,你的肠胃怎么也挥不去乡土的气息。

刚来珠海,年末公司吃团年饭,见满桌的鲍参翅肚没什么兴趣,叨叨还是喜欢鸡鸭鱼肉,鱼翅跟粉丝没有什么区别。坐在旁边的家在澳门对河湾仔的靓仔同事说你不要全部承包给我!我把“门前”的鲍鱼、鱼翅通通拨到他碗里,看他饕餮也是一种享受。

新丰的菜肴与其他客家地区没有大的分别,酿豆腐、盐焗鸡、娘酒,但与别的客家不同,最有特色就是——冧肉。制作过程:五花肉盐腌几天,使它变得重咸,取出温水洗净,在上面放几块鱼肉,洒上五香粉,搁几个八角捞匀,再在上面放几个打好花结的蒜苗,炖七八个小时,直到变糜为止。这种肥腻的菜肴,只有冬季才敢食用。

每逢过年,你到新丰人家,对方都会端出“冧肉”来犒飨你,吃到你打冷颤、醉醺醺,唇齿留香、欲罢不能。

客家人喜欢吃咸,是因为高寒山区贫穷,有点肉就用来腌制,每顿夹一块吊味。不像沿海三角洲土地肥沃、物产丰富,随便撒种可长出丰满的谷;任意打捞,一网鱼就上来了,所以喜欢食生猛、新鲜的食物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

新丰男人了解不多,只知道原先的父辈们敬业,正直,没有弯弯绕,没有狡黠。也只知道堂兄弟们勤勤恳恳,老老实实,汗洒小康之路,为家乡添砖加瓦。

新丰女人固有的特质:温良恭俭让。无论是祖辈母辈或是现在的同辈,没见过谁骂大街的,她们或温声细气的,或少言寡言,大多一低头的温柔,但她们又是在家庭家族中聪明能干,勤奋好学,坚不拔的,甚至是超过男人的半边天。

老家的女人,现在也好像没有听她们说过什么是是非非,攀比嫉妒。

最近,听一位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,做过国企高管的家乡表亲,在饭桌上论女人的优劣:那种盘起脚髀,嘴巴没得停的为劣,得一把嘴巴的做事通常不认真,一天到晚搞家庭斗争“千年的狐狸对聊斋”针锋相对,或明争暗斗使人感觉没了港湾温暖,陡然孤独,这种家庭难以和睦,难成大事;那种聪明能干勤劳,真诚相待,语言不多,秀外慧中的,有所担当,愿意为家庭牺牲自己利益的,为优女人,这种家庭容易兴旺发达。他说找媳妇应当找这种。

虽然这位仁兄的普通话说了一大半的“籍贯”,但说的是道理。

我认识的新丰的女人大多如此:善于持家,创造财富,邻里和睦。

“十里不同音,百里不同俗。任何语言或方言都存在地域差异,平原的差异小,山区、海岛分歧大。

我们新丰山区老家的客家话却比较平,极少有听不懂的,但有些字却搞笑。小时候准备开饭,听外婆使唤:去厨房“担”对筷子来!我们就笑:有那么重吗?筷子需要“担”吗?

碗筷叫“担”或许是对食物和碗筷的敬重。

“干什么”叫“做埋西”。

嗔骂男子:“斩头鬼,斩额鬼……”诅咒女性最恶毒的是:“犯千家”!大概说女子处处去撩犯男子的轻浮。

像所有客家人一样,老家也不能免俗——重男轻女。

年轻时,为了生活得更好,就有了背井离乡,甚至漂洋过海。到老年,挥之不去的是旧人旧事。

外出谋生,都想衣锦还乡、光宗耀祖,你没有以故土为荣,故乡可以你为荣。但不是想象的人人都能荣华富贵,就算你荣华富贵了,那也一定是经历了众多的艰难困苦,大风大浪以及独在他乡为异客的孤独寂寞。

装在肚子里的风雨沧桑写在心里,谁将伤疤狠狠撕下不是有血有肉?满眼红尘,流沙漫脚,我们每一个人几乎都有末代皇帝溥仪一样的起伏人生。

“城市慷慨的灯亮,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。”童年,抓住一只萤火虫,就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;脸旧了,就用回忆来行骗自己的两行老泪。

纵然,无论在他乡如何的漂泊艰辛;终究,永远抹不去的仍然是你的故土的背影。

(年09月22日秋分于珠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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